01、
……是什么人？
是什么人！
又在凌晨三点！向愚者祈祷！
女神啊，克莱恩翻身坐起，真以为神明就不睡觉的吗？
旧日支配者为了维持人性，每天要睡满八个小时好不好！
所幸早已经是诡秘之主的克莱恩并不需要再逆行四步上源堡，他重新钻回被窝，通过对接源堡上值班的灵之虫，看到了正在膨胀的红色星体。
是伦纳德的。
啊，他就知道，除了有时差，只有不眠者序列的家伙们，才会把凌晨三点当做是下午茶时间。
克莱恩裹紧被子，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，在意识里操纵灵之虫点了一下那颗正在收缩的星体。
“……愚者先生，请、请转给格尔曼。
我……我怀孕了。
可能是他的孩子，当然也可能不是，我也弄不懂了。
如果可以的话，请他来见我，他的信使召唤不出来了，我又不知道还能怎么联系到他……
赞美愚者！“
……
……？
…………？？？
克莱恩从床上一跃而起，差点连人（神）带被子一起滚到地上。
怀什么？
什么孕？
谁怎么了？
02、
伦纳德收好了精油蜡烛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幸好，幸好末日之后，帕列斯就解除了寄生，开心地去愚者教会上任，做他的时天使去了，不然现在被听到怀孕的事，真是耳朵都能被老爷子揪到掉。
伦纳德到柜子前，下意识地就拿起了锡咖啡罐，又想起什么，重新放了回去。
听说怀孕不能摄入咖啡因。
正要去拿热水壶，给自己冲一杯热可可时，伦纳德就感觉外面一股灵压逼近，下一秒，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克莱恩！”
具体地说，应该是格尔曼样子的克莱恩，他来得那么匆忙，脸上还带着汗，到了伦纳德面前，才像想起什么一样，渐渐地变成了克莱恩·莫雷蒂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收到愚者先生的传话了！”伦纳德忍不住感叹，“愚者教会的效率真高啊！”
这是重点吗！！
自从成了诡秘之主，这一刻可能是克莱恩自觉人性最充沛的瞬间了，虽然其中三分是吐槽，七分是惊吓。
算了，一旦开始吐槽伦纳德，就会没完没了。
正事重要。
“……我看看你的肚子。”克莱恩忍不住庆幸这是非凡的世界，只靠灵视，他就能直接看到伦纳德的腹部，而不用大半夜的带着男（重音）朋友去妇产医院做B超孕检。
伦纳德也没什么羞涩，大大方方地扯出衬衫下摆，露出值夜者百经磨练紧致带一点腹肌的小肚子。
嗯，从外观上还看不出来，考虑到伦纳德只有序列2，还不能够直视旧日支柱，克莱恩轻咳了一声：“你闭上眼睛。”
等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乖乖闭上后，闺蜜之主抖了抖风衣的下摆，从那里冒出了一根妇科圣触手，颤颤悠悠地摸向了眼前的肚皮。
“……”
克莱恩发出了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的叹息：“不是孩子。”
“啊？”
赶在伦纳德睁眼的瞬间，触手霎时消失，只有风衣下摆在无风的房间内轻轻动了一下。
“你的腹中装的不是孩子，”克莱恩想了想，找了个例子，“比较像当初安德森的情况，里面是非凡特性，至少有序列5，而且……”
克莱恩仔细观察了一下伦纳德，看他没有疯的迹象，又放心了些：“是占卜家的非凡特性。”
说完，克莱恩又忽地产生出疑惑。
难道男人（神）和男人（圣者）之间发生射出与接收的关系，也会排出非凡特性？不应该啊？这不神秘学啊？
可这个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怎么看，都像是他的……
伦纳德摸了摸自己的衬衫角，干脆不塞回去了，他看着满脸疑惑的克莱恩：“你还记得上个礼拜，我们在迷雾海的时候，不是被卷进了深海旋涡吗，是不是因为那件事？“
“啊。”
想起来了。
当时伦纳德是出值夜者的任务，克莱恩闲着也是闲着，以格尔曼的身份陪他一起出了海，结果就遇到了非凡暴动事件。
当然，有诡秘之主跟着，所有值夜者都毫发无伤，只是为了不暴露愚者的身份（马甲），克莱恩正经搞了一套骚操作，包括伦纳德在内的值夜者们都以为他们被卷进了深海旋涡，最后是风暴教会的主教赶过来捞了他们。
不要问为什么伦纳德都已经是序列3的圣者，却还会掉进海里，他们是不眠者，不是不淹者，伦纳德也没有带会飞的灵巫！
当时克莱恩就感觉自己掉了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只是没工夫捡，之后回来找了找，没找到，克莱恩本着负责的精神在周边海域探了一圈，也没发现有直升序列5的海鱼或者海蛇。
也有可能是因为非凡聚合特性，被吸到走了，非凡暴动中克莱恩也感知到了同序列的气息。
总之确定没有危害性后，克莱恩就没当回事了，序列5的占卜家特性他还有存货，掉一个也没事。
没想到……没想到竟然是进了伦纳德的肚子！
克莱恩忍不住问：“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怀孕了？”
在非凡世界，他不想强调男性不会怀孕的事情，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发生，不存在这种常识，但肚子里有东西第一反应却是怀孕，伦纳德问题很大啊。
伦纳德很是理直气壮：“这是一种本能的感知，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，当你的肚子里也有其他序列的非凡特性的时候，就会明白。”
“……”克莱恩深呼吸了几口气。
这是你的男朋友，你自己挑的，你自己爱的，他很好，只是偶尔有点点脱线，你们很相爱。
好，冷静下来了。
“我帮你弄出来，”克莱恩想了想，扯下了自己的领带递给伦纳德，“绑好你的眼睛。”
“每次都这么神神叨叨的，”伦纳德嘀嘀咕咕，“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。”
我只有一双硬了的拳头。
但下次确实可以试试绑眼睛……咳咳。
“严肃点，有非相邻序列的非凡特性在身体里是很危险的事。”幸好伦纳德已经是序列3的圣者，而且没待太久，多少压制住一些。
“我知道，这不是发现了立刻就跟愚者先生祈祷了吗？”
“做得很好，很好……”克莱恩放轻了声音，带着些温柔和哄诱，”正常呼吸，好……保持这个姿势。“
数条触手围绕住了伦纳德，轻柔地碰触着他的腹部，一点一点地把其中的光团牵引了出来。
伦纳德还是受到了影响，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滴落，另外的触手隐藏住了其上的花纹，安抚性地触碰着伦纳德的身体，让他尽可能放松。
等光团全部出来后，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汗浸透了。
搞什么，不过是拿个非凡特性，怎么感觉像帮老婆接生……呃，不过这个特性（孩子）确实是他的。
收好了触手，克莱恩为伦纳德解开了领带，黑发的美男子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：“今晚留下来吧，真是的，联系你好难，你的信使怎么了？”
“祂正在恢复原本的身体和力量，暂时不能出来。”克莱恩给他擦了擦汗，转头看着那团光，“这个我就带走了。”
“嗯，反正是你的嘛。”伦纳德想起什么，笑了起来，“万一不是你的怎么办？比如说是水手序列的。”
“那就跟风暴教会要抚养费。”克莱恩对着光团伸出掌心。
意外的是，光团一动不动，并不因非凡聚合而被他吸入。
“克莱恩。”伦纳德突然皱起眉头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“我掉了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就在刚刚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，地上的光团渐渐地暗淡了下来，变成了一团黑色的，毛茸茸的，只有手掌大小的……八爪小狼。
八爪小狼打了个小小的喷嚏，睁开了眼睛，褐色的瞳孔带着天真无邪，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。
“这……”
融合了占卜家和不眠者两个序列的魔狼，古神复苏？
克莱恩往前一步挡在了伦纳德前面，正要抄起八爪小狼上交黑夜女神，却看它又打了小喷嚏，然后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，变成了胖嘟嘟的婴儿。
光着屁股的小婴儿眼睛紧紧闭着，头发还带着一些濡湿，他握着小小的拳头，吧嗒了一下嘴，似乎感觉到了饥饿，立刻放声大哭。
“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克莱恩：……
伦纳德：……
这……这是什么？
这玩意怎么办？？
TBC
克伦育儿。
03
在伦纳德拆了三十盒咖啡伴侣小奶盅后，小婴儿终于吃上了饭。
幸好之前帕列斯穷讲究，买得都是纯鲜奶的奶盅，克莱恩也是仔仔细细确认配料表只有鲜奶后，才让伦纳德去煮一下。
太狡猾了这个小狼崽子。
如果它是八爪魔狼的形态，诡秘之主不会有一丝怜悯之心，直接打包送去黑夜教会。
可他偏偏变成了人类的婴儿，这就让克莱恩下不去狠手了。
“唉。”
小婴儿喝饱了奶，被克莱恩抱着拍掉了奶嗝后，又塞进了被窝里。
刚出生的孩子，眼睛都睁不开，对世界没有任何反应，是那么的脆弱……也是那么的危险。
占卜家和黑夜双序列，序列5，基本等同于疯球。
“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？”
克莱恩还在愁，就听到伦纳德的疑问，他也不隐瞒：“我嫂子去年生了老二，我看过就记住了。”
“噢，好像还是个女儿吧，想起来了，很可爱的。”
克莱恩现在堂堂旧日支柱，问鼎南北大陆，连外神都能按在地上猛锤，再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，便重新接近了自己的兄妹。
不过以克莱恩·莫雷蒂的身份回去，实在太不给黑夜教会面子，当年人家也帮自己抹过痕迹，很是贴心。
格尔曼的名声又太盛，仇敌也不少，不适合跟清白无辜的莫雷蒂家接触。
道恩倒是干干净净的身份，但阶层太高，而且贝克兰德社交界的闲话传的太快，他一个中年单身男子不好总出现在一户有单身年轻女子的家庭。
思来想去，倒是梅林最合适，一个平平无奇的流浪魔术师，没人认识，没人记住。
只要莫雷蒂家都知道这是克莱恩就足够了。
伦纳德也以克莱恩的对象身份去拜访过几次，还抱过班森的二女儿。
那时候他还感慨过，如果他和克莱恩有一个孩子，不知道会多可爱，可惜他俩谁也不能喝魔女药，而能让男人生子的非凡物品被封印在蒸汽教会，远在因蒂斯不说，人家也未必肯借。
没想到，这就突然来了一个！
“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起个名字？”伦纳德看了一会儿小婴儿，“不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。”
“……起了名字就会有感情了，”克莱恩一边从虚空中拉出无暗十字，一边低声说，“有感情就舍不得扔了。”
“？为什么要扔，这可是我们的孩子……我是说我们的序列5非凡特性。”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克莱恩轻柔地拨开婴儿紧握的小手，好柔软，好小啊……不得不说真的非常可爱，只有一点点的小拳头让克莱恩忍不住浮现出了微笑，带着被可爱到的愉悦心情，把无暗十字放进他的手中，让小婴儿无意识握拳时顺便就握住了带着青铜绿的十字架。
“唔，”伦纳德也明白非相近序列注定无法共存，只是忍不住又问，“那要是两个非凡特性都吸出来，他还在怎么办？”
他总觉得这孩子不是单纯的非凡特性成精，但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物种。
克莱恩想了想：“要么交给黑夜教会，要么交给愚者教会，我倾向于黑夜教会，你们的封印物更多，真发生了意外会应对的更快，不过……”
不过他也有点拿不准，毕竟黑夜女神，狼灭达人，万一这小狼崽让女神应激了，恐怕……
他看了一眼喝饱了，正握着无暗十字熟睡的婴儿。
竟然真的有点舍不得了。
克莱恩看看正瞅着小婴儿，一脸好奇的伦纳德，忍不住问：“你想养他吗？”
“我？”伦纳德想了想，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能养他吗？”
“要养的话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，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养，”克莱恩强调了一下，“而且我们就得住在一起。”
末日之后克莱恩重新整顿了玫歌庄园，不是他舍不得道恩的身份，而是钱花都花了，不能浪费，他也没找到机会卖掉庄园，就一直住着，管家男仆们还是那些人。
虽然说序列之上本不应该在对钱有什么想法，但克莱恩是诡秘之主和周明瑞有什么关系，罗塞尔是黑皇帝和黄涛有什么关系，俩老乡创业和他们是真神有什么关系！！
反正就是克莱恩手里有点钱了，养得起庄园，那肯定也养得起伦纳德和崽。
伦纳德摸摸小婴儿的肉球手：“你的意思是要我搬去玫歌庄园？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孩子，道恩先生的私生子？”
“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那你怎么解释我？”
“……道恩先生的另一个私生子？”说完克莱恩就往后退了一点，伦纳德果然一脚伸了过来，想踩他的脚，不可能，这事关无面人的面子。
俩人踩踩躲躲闹了半天，听到床上的婴儿哭声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孩子身上，克莱恩伸手摸了摸被窝里面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：“……尿了。”
04
克莱恩最终还是回了莫雷蒂家一趟，再过来时背着大包小包，里面塞满了婴儿用品。
这都是他的小小侄女已经用不到的东西，嫂子一听说他要，全给他装上了。
尿布也换了，小褥子小被子也都铺好，只是伦纳德对粉色带着小白兔的婴儿衣服有点疑惑：“我们家这个应该是男孩吧？”
“你这就是刻板性别印象了，”克莱恩一边用手背试着奶瓶的温度，一边说，“粉色也不是女孩专用，何况他还小，没有性别意识。”
就说不用花钱的最好得了，伦纳德嘟嘟囔囔看他重新给孩子喂了奶：“那该起名了，你说占卜黑夜双序列的孩子叫什么好呢？”
当然是弗雷格拉了。
可惜克莱恩根本不敢皮这一下，伦纳德不清楚女神和古神的恩恩怨怨，这名字不该他知道。
“嗯……从A开始想吧。”克莱恩想了想，都有什么好名字。
……亚当？
……阿蒙？
……阿曼尼西斯？
……阿撒托斯？
“……”克莱恩轻咳一声，压下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，“叫阿拉贡吧。”
05
最终小狼崽子被命名为克雷。
全名克雷·米切尔·周·莫雷蒂。
而在两位年轻（也不是很年轻，克莱恩心想）爸爸的殷殷注视下，他成功地排掉了黑夜序列5的特性，成为了一位0岁又三天的秘偶大师。
伦纳德也成功搬进了道恩宅邸，用的借口非常随便。
问就是黑夜教会为虔诚信徒提供居家主教服务。
一时间贝克兰德社交圈都震惊了，连已经离开贝克兰德的奥黛丽都听说了这件事。
毕竟霍尔伯爵家那么尊贵有钱虔诚，在伯爵府居家提供宗教服务的也不过是一名教士。
道恩怎么就……就能让二十二位高级执事之一，圣堂重点培育的红手套队长，据说不但是非凡者很可能离地上天使位阶也不远的伦纳德·米切尔住到自己家里了？
有问题！
大有问题！
可惜值夜者的八卦实在很难八，尤其到高级执事这个地位，做的事，去的地方，几乎都是半保密的。
而道恩这个人，也神神叨叨的，不是没人问过他，是问了也没用！
这个男人说话从来滴水不漏。
一问，就说是承蒙教会的厚爱。
教会凭什么厚爱你啊！
凭你长得帅？那我们年轻的霍尔伯爵也很帅！
凭你有钱？贝克兰德有钱人比高序列非凡者还多！
有问题！
大有问题！
06
愚者先生归来后，除了原本的塔罗会成员参与的每周无愚者例会之外，每个月还有一次有愚者先生的神前会议，愚者教会的高层们也会参加。
会议内容大多是汇报工作，交流教会内部大小事。
等愚者先生离开后，众人也会稍微聊聊八卦，不，这叫交流世界形势，关心同事身心健康。
和塔罗会例会不同，神前会议是一张青铜大圆桌，众人围坐，愚者先生不落座，但所有人都知道祂在，祂的神谕也会直接在此传达。
神前会议没有灰雾遮脸，但是塔罗会成员允许戴面具，奥黛丽通常都戴着，她毕竟对外还是黑夜教会信徒，米切尔执事也是。
而愚者教会的人则不用戴。
奥黛丽的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过正在汇报工作的老爷子，愚者教会的“时天使”帕列斯，他旁边坐着微微发呆，时不时还抽抽鼻子不知道在闻什么的“奇迹天使”安提哥努斯。
帕列斯汇报完了以后，还会总结整个会议核心内容，之后神前会议就算结束，可以自由交流了。
至于安提哥努斯，祂基本只是负责坐在这里，不干什么。
“帕列斯，”最先开口的是世界格尔曼，奥黛丽注意到他嘴上叫着老爷爷，眼神却看向了伦纳德，“感谢你提供的名字，孩子现在很健康。”
孩子？
什么孩子？？
谁和谁的孩子？？？
本来被帕列斯念得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惊醒。
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，格尔曼又对着安提哥努斯说道：“散会以后来玫歌庄园一趟，有事要麻烦你。”
安提哥努斯停止了闻源堡香味的行为，乖巧地点了头，才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家孩子的魔狼形态和人类形态年龄差距很大，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，帮我看看。”
安提哥努斯停顿了几秒，问出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：“你家孩子为什么会有魔狼形态？”
考虑到他比较有经验，克莱恩也没隐瞒：“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黑夜和占卜家双序列。”
占卜家的神话形态都是qu……蠕虫，只有弗雷格拉一系是以魔狼的外形诞生的，虽然序列高了总会qu……蠕归同途，但序列5的时候怎么在人形和狼形间找个平衡，还真得只能问安小狗。
“这样啊……好稀奇，这个时代还有双序列魔狼诞生，他的爸爸是谁？”
只见格尔曼面无表情：“我。”
“……那他的黑夜特性是哪里来的，啊，难道是阿曼……嗯？”安提哥努斯的头脑空白了一瞬间，仿佛一个想法被人偷走了。
帕列斯翻了个白眼。
而塔罗会成员里，知道星星伦纳德是黑夜序列的值夜者的，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说起来，星星和世界好像是老朋友。
难道是他们两个……
什么时候的事，怎么连孩子都有了？
各种各样的想法浮现在不同人的脑海中。
伦纳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连忙澄清：“和我没有关系，克雷的黑夜特性都已经排出来了，我现在也不缺序列5的非凡特性了。”
“咳！”帕列斯用力咳嗽一声，接着抬头欣赏穹顶，啊，源堡的空气真是清新香甜！
原来叫克雷，这就是帕列斯给起的名字吗？
黑夜非凡特性是序列5的话，占卜家是序列几？
世界先生是占卜家吗？？
星星先生和格尔曼果然是一对，灵感来了！
各式各样的想法又在塔罗会成员中浮现。
相比之下，愚者教会这边更虔诚一点。
格尔曼可是我主的神眷者，和黑夜教会的高序列有一个孩子，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，两家关系一直不错，就算是联姻也很正常，这很合理。
赞美愚者！
安提哥努斯此时忧心忡忡地开了口：“占卜家也是序列5吗，出生就是秘偶大师会比较麻烦……那我一会儿就去买船票。”
投奔了愚者教会后，他就留在了拜亚姆，主要工作是喝喝果汁，吃吃烤鱼，晒晒太阳。
“不必，”格尔曼低声说着，对佛尔斯伸出了手，“书。”
佛尔斯立刻了然地把绿皮笔记本双手滴给了他，格尔曼直接推给了安提哥努斯：“这上面有传送，直接过来。”
07
伦纳德看着眼前的景象，说不出话。
在玫歌庄园被隐秘的猎场里，一只可爱的小八爪魔狼一边嗷呜嗷呜叫，一边跟在一只巨大而充满压迫感的八爪魔狼身边，八只小腿愉快地倒腾着，连奔带滚，不亦乐乎。
而每当它摔倒了，巨大魔狼都会叼起它，给它舔舔毛。
画面是异常和谐，又异常诡异。
因为安提哥努斯来了而维持道恩形象的克莱恩看了看伦纳德的脸色，笑着问：“怎么了，吃醋了？”
明明是他们两个的孩子，看起来却跟安小狗的亲崽子一样。
克莱恩倒还好，这小魔狼本身就不知道是哪儿用什么构筑的肉身，而且人形是小小婴儿无法沟通，有安提哥努斯帮他带，帮他教小狼崽如何控制灵体之线，克莱恩也轻松不少。
“唔……也不是吃醋，就是觉得，克雷可是我天天抱着喂奶哄着睡觉的，都还没跟我一起玩过。”
家里虽然有佣人，但克莱恩怕克雷控制不住，无意识把人变成秘偶，所以都是他和伦纳德一起照顾孩子，不敢交给女仆。
“这不就是吃醋，哎你也可以变成魔狼过去一起……”克莱恩忽地意识到什么，住了嘴。
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，大魔狼中魔狼小魔狼，看着也太像自己三口了。
不行，绝对不行！
克莱恩脑海里的本山老师已经在崩溃大喊：那是我媳妇啊！那是我媳妇啊！
这是我老婆啊！这是我老婆啊！
“克莱恩？”伦纳德敏锐地感性到了他的情绪变化，“哈哈你也吃醋了对不对！但你可变不了魔狼嘿嘿。”
他赢了！
克莱恩没有说话。
伦纳德还要说点什么逗逗克莱恩，就感觉自己放在小茶桌上的手被没有热度的大掌盖住。
他的视线移过去，看到道恩戴着黑手套的手。
拇指坏心眼地，轻轻地摩挲他的指腹，又顺着袖口蹭进去，不轻不重地压着他的手腕动脉。
伦纳德恍惚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渐渐加快。
“过来。”
他乖巧地被拉着手腕，侧坐在了英俊富商的腿上：“克雷还在……”
“没事，”克莱恩亲着他的耳垂，温柔地说，“我又套了一层隐秘，他看不到我们。”
“噢。”伦纳德被亲得发痒，双手轻推着他的胸，把凑过来打算接吻的克莱恩推开了一点点，“你换回克莱恩的脸好不好，用道恩我总觉得怪怪的。”
“那你闭上眼睛。”
“嗯。”
伦纳德老老实实闭上眼，只听到嗖得一声，什么被抽了出来，接着他的眼帘上就感受到了柔软的布。
他的双眼被遮住了，八成是领带，克莱恩还在他脑后打了个结：“这样就看不到了。”
“……你果然有这方面的癖好。”
我没有啊，别瞎说啊！
克莱恩更喜欢看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湿漉漉的样子，不过偶尔玩玩这种也蛮好。
伦纳德显然也觉得这样很刺激，他有些按耐不住地改成分开腿坐在克莱恩腿上，又抓着他的手腕，主动把皮手套按在自己的胸前，让克莱恩伸手摸进已经半敞开的衬衫领口里。
“弄弄这里……”
克莱恩的呼吸也粗了几分，正想摸一摸，玩一玩，再说点坏心眼的夫夫小话时，就听到从很近的距离传来了带着哭腔的，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的呼唤：“呜呜，爸比……”
……是什么人？
是什么人！
又在凌晨三点！向愚者祈祷！
女神啊，克莱恩翻身坐起，真以为神明就不睡觉的吗？
旧日支配者为了维持人性，每天要睡满八个小时好不好！
所幸早已经是诡秘之主的克莱恩并不需要再逆行四步上源堡，他重新钻回被窝，通过对接源堡上值班的灵之虫，看到了正在膨胀的红色星体。
是伦纳德的。
啊，他就知道，除了有时差，只有不眠者序列的家伙们，才会把凌晨三点当做是下午茶时间。
克莱恩裹紧被子，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，在意识里操纵灵之虫点了一下那颗正在收缩的星体。
“……愚者先生，请、请转给格尔曼。
我……我怀孕了。
可能是他的孩子，当然也可能不是，我也弄不懂了。
如果可以的话，请他来见我，他的信使召唤不出来了，我又不知道还能怎么联系到他……
赞美愚者！“
……
……？
…………？？？
克莱恩从床上一跃而起，差点连人（神）带被子一起滚到地上。
怀什么？
什么孕？
谁怎么了？
02、
伦纳德收好了精油蜡烛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幸好，幸好末日之后，帕列斯就解除了寄生，开心地去愚者教会上任，做他的时天使去了，不然现在被听到怀孕的事，真是耳朵都能被老爷子揪到掉。
伦纳德到柜子前，下意识地就拿起了锡咖啡罐，又想起什么，重新放了回去。
听说怀孕不能摄入咖啡因。
正要去拿热水壶，给自己冲一杯热可可时，伦纳德就感觉外面一股灵压逼近，下一秒，一个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克莱恩！”
具体地说，应该是格尔曼样子的克莱恩，他来得那么匆忙，脸上还带着汗，到了伦纳德面前，才像想起什么一样，渐渐地变成了克莱恩·莫雷蒂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收到愚者先生的传话了！”伦纳德忍不住感叹，“愚者教会的效率真高啊！”
这是重点吗！！
自从成了诡秘之主，这一刻可能是克莱恩自觉人性最充沛的瞬间了，虽然其中三分是吐槽，七分是惊吓。
算了，一旦开始吐槽伦纳德，就会没完没了。
正事重要。
“……我看看你的肚子。”克莱恩忍不住庆幸这是非凡的世界，只靠灵视，他就能直接看到伦纳德的腹部，而不用大半夜的带着男（重音）朋友去妇产医院做B超孕检。
伦纳德也没什么羞涩，大大方方地扯出衬衫下摆，露出值夜者百经磨练紧致带一点腹肌的小肚子。
嗯，从外观上还看不出来，考虑到伦纳德只有序列2，还不能够直视旧日支柱，克莱恩轻咳了一声：“你闭上眼睛。”
等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乖乖闭上后，闺蜜之主抖了抖风衣的下摆，从那里冒出了一根妇科圣触手，颤颤悠悠地摸向了眼前的肚皮。
“……”
克莱恩发出了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庆幸的叹息：“不是孩子。”
“啊？”
赶在伦纳德睁眼的瞬间，触手霎时消失，只有风衣下摆在无风的房间内轻轻动了一下。
“你的腹中装的不是孩子，”克莱恩想了想，找了个例子，“比较像当初安德森的情况，里面是非凡特性，至少有序列5，而且……”
克莱恩仔细观察了一下伦纳德，看他没有疯的迹象，又放心了些：“是占卜家的非凡特性。”
说完，克莱恩又忽地产生出疑惑。
难道男人（神）和男人（圣者）之间发生射出与接收的关系，也会排出非凡特性？不应该啊？这不神秘学啊？
可这个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怎么看，都像是他的……
伦纳德摸了摸自己的衬衫角，干脆不塞回去了，他看着满脸疑惑的克莱恩：“你还记得上个礼拜，我们在迷雾海的时候，不是被卷进了深海旋涡吗，是不是因为那件事？“
“啊。”
想起来了。
当时伦纳德是出值夜者的任务，克莱恩闲着也是闲着，以格尔曼的身份陪他一起出了海，结果就遇到了非凡暴动事件。
当然，有诡秘之主跟着，所有值夜者都毫发无伤，只是为了不暴露愚者的身份（马甲），克莱恩正经搞了一套骚操作，包括伦纳德在内的值夜者们都以为他们被卷进了深海旋涡，最后是风暴教会的主教赶过来捞了他们。
不要问为什么伦纳德都已经是序列3的圣者，却还会掉进海里，他们是不眠者，不是不淹者，伦纳德也没有带会飞的灵巫！
当时克莱恩就感觉自己掉了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只是没工夫捡，之后回来找了找，没找到，克莱恩本着负责的精神在周边海域探了一圈，也没发现有直升序列5的海鱼或者海蛇。
也有可能是因为非凡聚合特性，被吸到走了，非凡暴动中克莱恩也感知到了同序列的气息。
总之确定没有危害性后，克莱恩就没当回事了，序列5的占卜家特性他还有存货，掉一个也没事。
没想到……没想到竟然是进了伦纳德的肚子！
克莱恩忍不住问：“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怀孕了？”
在非凡世界，他不想强调男性不会怀孕的事情，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发生，不存在这种常识，但肚子里有东西第一反应却是怀孕，伦纳德问题很大啊。
伦纳德很是理直气壮：“这是一种本能的感知，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，当你的肚子里也有其他序列的非凡特性的时候，就会明白。”
“……”克莱恩深呼吸了几口气。
这是你的男朋友，你自己挑的，你自己爱的，他很好，只是偶尔有点点脱线，你们很相爱。
好，冷静下来了。
“我帮你弄出来，”克莱恩想了想，扯下了自己的领带递给伦纳德，“绑好你的眼睛。”
“每次都这么神神叨叨的，”伦纳德嘀嘀咕咕，“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。”
我只有一双硬了的拳头。
但下次确实可以试试绑眼睛……咳咳。
“严肃点，有非相邻序列的非凡特性在身体里是很危险的事。”幸好伦纳德已经是序列3的圣者，而且没待太久，多少压制住一些。
“我知道，这不是发现了立刻就跟愚者先生祈祷了吗？”
“做得很好，很好……”克莱恩放轻了声音，带着些温柔和哄诱，”正常呼吸，好……保持这个姿势。“
数条触手围绕住了伦纳德，轻柔地碰触着他的腹部，一点一点地把其中的光团牵引了出来。
伦纳德还是受到了影响，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滴落，另外的触手隐藏住了其上的花纹，安抚性地触碰着伦纳德的身体，让他尽可能放松。
等光团全部出来后，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汗浸透了。
搞什么，不过是拿个非凡特性，怎么感觉像帮老婆接生……呃，不过这个特性（孩子）确实是他的。
收好了触手，克莱恩为伦纳德解开了领带，黑发的美男子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：“今晚留下来吧，真是的，联系你好难，你的信使怎么了？”
“祂正在恢复原本的身体和力量，暂时不能出来。”克莱恩给他擦了擦汗，转头看着那团光，“这个我就带走了。”
“嗯，反正是你的嘛。”伦纳德想起什么，笑了起来，“万一不是你的怎么办？比如说是水手序列的。”
“那就跟风暴教会要抚养费。”克莱恩对着光团伸出掌心。
意外的是，光团一动不动，并不因非凡聚合而被他吸入。
“克莱恩。”伦纳德突然皱起眉头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“我掉了序列5的非凡特性，就在刚刚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，地上的光团渐渐地暗淡了下来，变成了一团黑色的，毛茸茸的，只有手掌大小的……八爪小狼。
八爪小狼打了个小小的喷嚏，睁开了眼睛，褐色的瞳孔带着天真无邪，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。
“这……”
融合了占卜家和不眠者两个序列的魔狼，古神复苏？
克莱恩往前一步挡在了伦纳德前面，正要抄起八爪小狼上交黑夜女神，却看它又打了小喷嚏，然后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，变成了胖嘟嘟的婴儿。
光着屁股的小婴儿眼睛紧紧闭着，头发还带着一些濡湿，他握着小小的拳头，吧嗒了一下嘴，似乎感觉到了饥饿，立刻放声大哭。
“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克莱恩：……
伦纳德：……
这……这是什么？
这玩意怎么办？？
TBC
克伦育儿。
03
在伦纳德拆了三十盒咖啡伴侣小奶盅后，小婴儿终于吃上了饭。
幸好之前帕列斯穷讲究，买得都是纯鲜奶的奶盅，克莱恩也是仔仔细细确认配料表只有鲜奶后，才让伦纳德去煮一下。
太狡猾了这个小狼崽子。
如果它是八爪魔狼的形态，诡秘之主不会有一丝怜悯之心，直接打包送去黑夜教会。
可他偏偏变成了人类的婴儿，这就让克莱恩下不去狠手了。
“唉。”
小婴儿喝饱了奶，被克莱恩抱着拍掉了奶嗝后，又塞进了被窝里。
刚出生的孩子，眼睛都睁不开，对世界没有任何反应，是那么的脆弱……也是那么的危险。
占卜家和黑夜双序列，序列5，基本等同于疯球。
“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？”
克莱恩还在愁，就听到伦纳德的疑问，他也不隐瞒：“我嫂子去年生了老二，我看过就记住了。”
“噢，好像还是个女儿吧，想起来了，很可爱的。”
克莱恩现在堂堂旧日支柱，问鼎南北大陆，连外神都能按在地上猛锤，再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，便重新接近了自己的兄妹。
不过以克莱恩·莫雷蒂的身份回去，实在太不给黑夜教会面子，当年人家也帮自己抹过痕迹，很是贴心。
格尔曼的名声又太盛，仇敌也不少，不适合跟清白无辜的莫雷蒂家接触。
道恩倒是干干净净的身份，但阶层太高，而且贝克兰德社交界的闲话传的太快，他一个中年单身男子不好总出现在一户有单身年轻女子的家庭。
思来想去，倒是梅林最合适，一个平平无奇的流浪魔术师，没人认识，没人记住。
只要莫雷蒂家都知道这是克莱恩就足够了。
伦纳德也以克莱恩的对象身份去拜访过几次，还抱过班森的二女儿。
那时候他还感慨过，如果他和克莱恩有一个孩子，不知道会多可爱，可惜他俩谁也不能喝魔女药，而能让男人生子的非凡物品被封印在蒸汽教会，远在因蒂斯不说，人家也未必肯借。
没想到，这就突然来了一个！
“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起个名字？”伦纳德看了一会儿小婴儿，“不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。”
“……起了名字就会有感情了，”克莱恩一边从虚空中拉出无暗十字，一边低声说，“有感情就舍不得扔了。”
“？为什么要扔，这可是我们的孩子……我是说我们的序列5非凡特性。”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克莱恩轻柔地拨开婴儿紧握的小手，好柔软，好小啊……不得不说真的非常可爱，只有一点点的小拳头让克莱恩忍不住浮现出了微笑，带着被可爱到的愉悦心情，把无暗十字放进他的手中，让小婴儿无意识握拳时顺便就握住了带着青铜绿的十字架。
“唔，”伦纳德也明白非相近序列注定无法共存，只是忍不住又问，“那要是两个非凡特性都吸出来，他还在怎么办？”
他总觉得这孩子不是单纯的非凡特性成精，但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物种。
克莱恩想了想：“要么交给黑夜教会，要么交给愚者教会，我倾向于黑夜教会，你们的封印物更多，真发生了意外会应对的更快，不过……”
不过他也有点拿不准，毕竟黑夜女神，狼灭达人，万一这小狼崽让女神应激了，恐怕……
他看了一眼喝饱了，正握着无暗十字熟睡的婴儿。
竟然真的有点舍不得了。
克莱恩看看正瞅着小婴儿，一脸好奇的伦纳德，忍不住问：“你想养他吗？”
“我？”伦纳德想了想，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能养他吗？”
“要养的话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，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养，”克莱恩强调了一下，“而且我们就得住在一起。”
末日之后克莱恩重新整顿了玫歌庄园，不是他舍不得道恩的身份，而是钱花都花了，不能浪费，他也没找到机会卖掉庄园，就一直住着，管家男仆们还是那些人。
虽然说序列之上本不应该在对钱有什么想法，但克莱恩是诡秘之主和周明瑞有什么关系，罗塞尔是黑皇帝和黄涛有什么关系，俩老乡创业和他们是真神有什么关系！！
反正就是克莱恩手里有点钱了，养得起庄园，那肯定也养得起伦纳德和崽。
伦纳德摸摸小婴儿的肉球手：“你的意思是要我搬去玫歌庄园？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孩子，道恩先生的私生子？”
“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那你怎么解释我？”
“……道恩先生的另一个私生子？”说完克莱恩就往后退了一点，伦纳德果然一脚伸了过来，想踩他的脚，不可能，这事关无面人的面子。
俩人踩踩躲躲闹了半天，听到床上的婴儿哭声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孩子身上，克莱恩伸手摸了摸被窝里面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：“……尿了。”
04
克莱恩最终还是回了莫雷蒂家一趟，再过来时背着大包小包，里面塞满了婴儿用品。
这都是他的小小侄女已经用不到的东西，嫂子一听说他要，全给他装上了。
尿布也换了，小褥子小被子也都铺好，只是伦纳德对粉色带着小白兔的婴儿衣服有点疑惑：“我们家这个应该是男孩吧？”
“你这就是刻板性别印象了，”克莱恩一边用手背试着奶瓶的温度，一边说，“粉色也不是女孩专用，何况他还小，没有性别意识。”
就说不用花钱的最好得了，伦纳德嘟嘟囔囔看他重新给孩子喂了奶：“那该起名了，你说占卜黑夜双序列的孩子叫什么好呢？”
当然是弗雷格拉了。
可惜克莱恩根本不敢皮这一下，伦纳德不清楚女神和古神的恩恩怨怨，这名字不该他知道。
“嗯……从A开始想吧。”克莱恩想了想，都有什么好名字。
……亚当？
……阿蒙？
……阿曼尼西斯？
……阿撒托斯？
“……”克莱恩轻咳一声，压下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，“叫阿拉贡吧。”
05
最终小狼崽子被命名为克雷。
全名克雷·米切尔·周·莫雷蒂。
而在两位年轻（也不是很年轻，克莱恩心想）爸爸的殷殷注视下，他成功地排掉了黑夜序列5的特性，成为了一位0岁又三天的秘偶大师。
伦纳德也成功搬进了道恩宅邸，用的借口非常随便。
问就是黑夜教会为虔诚信徒提供居家主教服务。
一时间贝克兰德社交圈都震惊了，连已经离开贝克兰德的奥黛丽都听说了这件事。
毕竟霍尔伯爵家那么尊贵有钱虔诚，在伯爵府居家提供宗教服务的也不过是一名教士。
道恩怎么就……就能让二十二位高级执事之一，圣堂重点培育的红手套队长，据说不但是非凡者很可能离地上天使位阶也不远的伦纳德·米切尔住到自己家里了？
有问题！
大有问题！
可惜值夜者的八卦实在很难八，尤其到高级执事这个地位，做的事，去的地方，几乎都是半保密的。
而道恩这个人，也神神叨叨的，不是没人问过他，是问了也没用！
这个男人说话从来滴水不漏。
一问，就说是承蒙教会的厚爱。
教会凭什么厚爱你啊！
凭你长得帅？那我们年轻的霍尔伯爵也很帅！
凭你有钱？贝克兰德有钱人比高序列非凡者还多！
有问题！
大有问题！
06
愚者先生归来后，除了原本的塔罗会成员参与的每周无愚者例会之外，每个月还有一次有愚者先生的神前会议，愚者教会的高层们也会参加。
会议内容大多是汇报工作，交流教会内部大小事。
等愚者先生离开后，众人也会稍微聊聊八卦，不，这叫交流世界形势，关心同事身心健康。
和塔罗会例会不同，神前会议是一张青铜大圆桌，众人围坐，愚者先生不落座，但所有人都知道祂在，祂的神谕也会直接在此传达。
神前会议没有灰雾遮脸，但是塔罗会成员允许戴面具，奥黛丽通常都戴着，她毕竟对外还是黑夜教会信徒，米切尔执事也是。
而愚者教会的人则不用戴。
奥黛丽的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过正在汇报工作的老爷子，愚者教会的“时天使”帕列斯，他旁边坐着微微发呆，时不时还抽抽鼻子不知道在闻什么的“奇迹天使”安提哥努斯。
帕列斯汇报完了以后，还会总结整个会议核心内容，之后神前会议就算结束，可以自由交流了。
至于安提哥努斯，祂基本只是负责坐在这里，不干什么。
“帕列斯，”最先开口的是世界格尔曼，奥黛丽注意到他嘴上叫着老爷爷，眼神却看向了伦纳德，“感谢你提供的名字，孩子现在很健康。”
孩子？
什么孩子？？
谁和谁的孩子？？？
本来被帕列斯念得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惊醒。
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，格尔曼又对着安提哥努斯说道：“散会以后来玫歌庄园一趟，有事要麻烦你。”
安提哥努斯停止了闻源堡香味的行为，乖巧地点了头，才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家孩子的魔狼形态和人类形态年龄差距很大，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，帮我看看。”
安提哥努斯停顿了几秒，问出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：“你家孩子为什么会有魔狼形态？”
考虑到他比较有经验，克莱恩也没隐瞒：“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黑夜和占卜家双序列。”
占卜家的神话形态都是qu……蠕虫，只有弗雷格拉一系是以魔狼的外形诞生的，虽然序列高了总会qu……蠕归同途，但序列5的时候怎么在人形和狼形间找个平衡，还真得只能问安小狗。
“这样啊……好稀奇，这个时代还有双序列魔狼诞生，他的爸爸是谁？”
只见格尔曼面无表情：“我。”
“……那他的黑夜特性是哪里来的，啊，难道是阿曼……嗯？”安提哥努斯的头脑空白了一瞬间，仿佛一个想法被人偷走了。
帕列斯翻了个白眼。
而塔罗会成员里，知道星星伦纳德是黑夜序列的值夜者的，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说起来，星星和世界好像是老朋友。
难道是他们两个……
什么时候的事，怎么连孩子都有了？
各种各样的想法浮现在不同人的脑海中。
伦纳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连忙澄清：“和我没有关系，克雷的黑夜特性都已经排出来了，我现在也不缺序列5的非凡特性了。”
“咳！”帕列斯用力咳嗽一声，接着抬头欣赏穹顶，啊，源堡的空气真是清新香甜！
原来叫克雷，这就是帕列斯给起的名字吗？
黑夜非凡特性是序列5的话，占卜家是序列几？
世界先生是占卜家吗？？
星星先生和格尔曼果然是一对，灵感来了！
各式各样的想法又在塔罗会成员中浮现。
相比之下，愚者教会这边更虔诚一点。
格尔曼可是我主的神眷者，和黑夜教会的高序列有一个孩子，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，两家关系一直不错，就算是联姻也很正常，这很合理。
赞美愚者！
安提哥努斯此时忧心忡忡地开了口：“占卜家也是序列5吗，出生就是秘偶大师会比较麻烦……那我一会儿就去买船票。”
投奔了愚者教会后，他就留在了拜亚姆，主要工作是喝喝果汁，吃吃烤鱼，晒晒太阳。
“不必，”格尔曼低声说着，对佛尔斯伸出了手，“书。”
佛尔斯立刻了然地把绿皮笔记本双手滴给了他，格尔曼直接推给了安提哥努斯：“这上面有传送，直接过来。”
07
伦纳德看着眼前的景象，说不出话。
在玫歌庄园被隐秘的猎场里，一只可爱的小八爪魔狼一边嗷呜嗷呜叫，一边跟在一只巨大而充满压迫感的八爪魔狼身边，八只小腿愉快地倒腾着，连奔带滚，不亦乐乎。
而每当它摔倒了，巨大魔狼都会叼起它，给它舔舔毛。
画面是异常和谐，又异常诡异。
因为安提哥努斯来了而维持道恩形象的克莱恩看了看伦纳德的脸色，笑着问：“怎么了，吃醋了？”
明明是他们两个的孩子，看起来却跟安小狗的亲崽子一样。
克莱恩倒还好，这小魔狼本身就不知道是哪儿用什么构筑的肉身，而且人形是小小婴儿无法沟通，有安提哥努斯帮他带，帮他教小狼崽如何控制灵体之线，克莱恩也轻松不少。
“唔……也不是吃醋，就是觉得，克雷可是我天天抱着喂奶哄着睡觉的，都还没跟我一起玩过。”
家里虽然有佣人，但克莱恩怕克雷控制不住，无意识把人变成秘偶，所以都是他和伦纳德一起照顾孩子，不敢交给女仆。
“这不就是吃醋，哎你也可以变成魔狼过去一起……”克莱恩忽地意识到什么，住了嘴。
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，大魔狼中魔狼小魔狼，看着也太像自己三口了。
不行，绝对不行！
克莱恩脑海里的本山老师已经在崩溃大喊：那是我媳妇啊！那是我媳妇啊！
这是我老婆啊！这是我老婆啊！
“克莱恩？”伦纳德敏锐地感性到了他的情绪变化，“哈哈你也吃醋了对不对！但你可变不了魔狼嘿嘿。”
他赢了！
克莱恩没有说话。
伦纳德还要说点什么逗逗克莱恩，就感觉自己放在小茶桌上的手被没有热度的大掌盖住。
他的视线移过去，看到道恩戴着黑手套的手。
拇指坏心眼地，轻轻地摩挲他的指腹，又顺着袖口蹭进去，不轻不重地压着他的手腕动脉。
伦纳德恍惚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渐渐加快。
“过来。”
他乖巧地被拉着手腕，侧坐在了英俊富商的腿上：“克雷还在……”
“没事，”克莱恩亲着他的耳垂，温柔地说，“我又套了一层隐秘，他看不到我们。”
“噢。”伦纳德被亲得发痒，双手轻推着他的胸，把凑过来打算接吻的克莱恩推开了一点点，“你换回克莱恩的脸好不好，用道恩我总觉得怪怪的。”
“那你闭上眼睛。”
“嗯。”
伦纳德老老实实闭上眼，只听到嗖得一声，什么被抽了出来，接着他的眼帘上就感受到了柔软的布。
他的双眼被遮住了，八成是领带，克莱恩还在他脑后打了个结：“这样就看不到了。”
“……你果然有这方面的癖好。”
我没有啊，别瞎说啊！
克莱恩更喜欢看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湿漉漉的样子，不过偶尔玩玩这种也蛮好。
伦纳德显然也觉得这样很刺激，他有些按耐不住地改成分开腿坐在克莱恩腿上，又抓着他的手腕，主动把皮手套按在自己的胸前，让克莱恩伸手摸进已经半敞开的衬衫领口里。
“弄弄这里……”
克莱恩的呼吸也粗了几分，正想摸一摸，玩一玩，再说点坏心眼的夫夫小话时，就听到从很近的距离传来了带着哭腔的，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的呼唤：“呜呜，爸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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